皮尔洛在米兰的生活进入倒计时,上周五11点训练前,他把全体队友召集起来,他只想说两句,但米兰队友自发地以他为圆心围成圈。一片沉寂,连风吹草动的声音都显得刺耳,再见了朋友们,说着,他哭了,泣不成声。队友报以雷鸣掌声,阿莱格里也不例外。
帕托事后说:“看到皮尔洛掉泪的一刻,我心底突然酸楚,浑身难受,真想跟他再合作几年。”安布罗西尼说:“此时,我只想对他说声谢谢。他是那种独一无二的球员,一个心灵透彻光辉的男人。米兰在21世纪一个时段成就伟业,他功不可没,甚至是功劳最大的一个。我跟他共同分享了米兰的很多点滴。俱乐部职业层面的选择应当尊重,但另一面,安德雷阿为米兰所做的,永远留在人们心中。”
以朋友的方式告别
上周日晚代表米兰最后一战,第402场,圣西罗球迷用不同方式与他作别,纪念和他共有的9座奖杯,其中5座是洲际奖杯。他的离别润物细无声般,上周三到图拉蒂大街总部时,部分球迷的最后一丝希望被浇灭。“我来,仅仅为告别。”皮尔洛惜言如金,“10年后我和俱乐部分道扬镳。感谢俱乐部、球迷对我付出的情感。米兰是否会为我惋惜?我希望如此。”临走,用朋友的方式而不是敌人,加利亚尼附和,“他永远不会成为米兰的敌人。这是璀璨的10年。我们允许他和其它俱乐部磋商,哪家俱乐部,大家心知肚明。”
尽管皮尔洛本人保守,“尚未和尤文高层任何人谈过话”,但经纪人廷蒂已道出十之八九,“尤文是最主要的选择,目前只差一点细节未弄清。尤文提供给安德莱阿改变的欲望和新的动力。阿莱格里有他的决定,我们也有我们的考量。”皮尔洛和尤文3年合同,每年底薪税后250万欧元,出场数和成绩导向的奖金另计,媒体估算年薪总和在380万左右,比米兰时期少得不多,符合皮尔洛的名头。
皮尔洛成为史上第9位先后效力过亚平宁北方三强的球员,步梅阿查、坎迪亚尼、塞雷纳、巴乔、戴维斯、维耶里、维埃拉、伊布拉的后尘,莫拉蒂赛季中段曾动过收回皮尔洛的念头,“当初他效力国米时是个未成形的天才少年,如今是世界级冠军,这样的球员我当然喜欢。”可因年龄没有实际行动,遂成就了昔日神圣同盟间的又一通道。周一,从乌迪内客场归来的皮尔洛将到达都灵进行体检,签约和官方亮相指日可待。
技术转出,技术转入
加利亚尼毫不遮掩地公开出于纯技术角度放弃皮尔洛,和减薪没关系,“他离别的语调很可爱,再次证明他是个可爱的、值得尊重的球星。完全是技术决策,和经济无关,我们可以签订一百份续约合同,薪酬对我们双方都不是问题。”接着,光头副主席在谈到市场焦点人物范德法特时阐述了高层的建队思路, “教练要更有战斗精神和跑动更活跃的中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他总能达成一致,我万分同意。”
这足以解释续约范博梅尔、安布,留加图索而弃皮尔洛的理由,媒体认定阿莱格里需要肌肉型的中场,防线前需要范博梅尔那种纯正后腰,防守为本,会疏通就好,无需组织。各媒体对米兰夺冠论功行赏时,也没把皮尔洛当做主流功臣,评分中游12名开外。
阿莱格里具体阐述:“不对,我没有寻找更肌肉的球员,才华型球员米兰有过不少,现在也有很多。和许多教练一样,我推崇技术型球员,但米兰不可能派出11个纯技术球员比赛,4个足够了!我也没像你们说的给米兰定出3个防守中场的基调,多数比赛我们用双前锋搭配博阿滕或西多夫,这足够攻势和进取了。皮尔洛是米兰重要的一环,请记住去年10月前他还是全队出场最多的一个,之后伤病让他时断时续,赛季支离破碎(18场1球),所以不要说我不重视他。我们会用另一个重要的、帮助全队运转起来的球员顶替安德雷阿。”
赛季第10轮对巴里,米兰首推3工兵中场成功,继而将博阿滕提拔为前腰,客观上已然埋葬了皮尔洛出场必要性,及至范博梅尔和西多夫收官阶段发威,皮尔洛彻底成为边缘人。倒数第三轮对博洛尼亚,阿莱格里给皮尔洛戴上队长袖标,被认作奖励、提前告别的信号,对罗马的问鼎之战,皮尔洛整场坐板凳,进一步确认教练意图。
与阿式米兰团队协同制造节奏、前锋担任转折点的思路不同,尤文,特别是今年失败的尤文,尤为需要一位中场建筑师,能拿会分,给予队友比赛节奏、中场尺寸、组织进攻中的创造力以调度边后卫和锋线跑位。
本赛季尤文,最大弊端如基耶利尼所说,不像个球队,没捏合出一个整体,各自为战,也就是缺乏能依赖其建队的核心人才,阿奎拉尼略通皮尔洛的脚法和视野,但相差甚远,老妇人一月前便接洽皮尔洛的经纪人、不怀善意地给阿奎拉尼降价,拖延买断时间,可见早就意识到皮尔洛这枚棋子的独一无二性。
孔蒂声称为皮尔洛想好了战术框架,能否应验还得看如何给大脑保驾护航。阿比亚蒂以曾租借到尤文的经验“警告”皮尔洛,“他去尤文会发现,和米兰本质不同在于俱乐部组织结构,没有俱乐部比米兰做得更棒。”阿比亚蒂免费租借时还有莫吉党呼风唤雨,如今高层路线屡屡失败,能不能给皮尔洛一个理想平台,确实是个疑问。
集体惋惜:米兰的损失
普罗大众对米兰决策的评价五五开,认同的和担忧的参半。很多专业人士倾向认为米兰完成了败笔,是损失。保罗·罗西说:“皮尔洛是近10年意大利足球最成功、最美的战术创举,绝对意义上的,其他人没有可比性。他是亚平宁最全面最灵性的中场,米兰以他为基础建成一支善于控球的、得以全面控制比赛的团队,即誉满欧洲的王朝。我觉得米兰这一步非常奇怪,只要皮尔洛身体没问题,还会是欧洲一流,我确信下赛季他会抢眼,改变环境,他会得到新的刺激。尤文这一步走对了。”
1982年世界杯功臣还拿曼联、巴萨的成功做对比,欧洲王者都是技术为本,米兰这么做和重振洲际雄风显得自相矛盾。曼联的范德萨、内维尔、斯科尔斯、吉格斯等标志球员,也没因为年长和退出主力阵容就遭清洗。
前米兰10号萨维切维奇说:“我不太关注皮尔洛合同问题,不过他无疑是欧洲最伟大的中场之一,米兰应该留住他,原因简单:好球员在自己阵中总好过在对手阵中。皮尔洛可居中,可在边路,中场哪个位置都行,我是肯定不会放走他的,可惜轮不到我话事。”
科洛瓦蒂一言直奔主题:“米兰这么干,不止中场、全队的技术含量都下降,根本找不到能弥补皮尔洛缺失的人。如果像加利亚尼所说单纯是技术理由,那么我站在皮尔洛这边,足球需要技术,否则贝卢斯科尼的取悦观众、赢得漂亮怎么实现?如果因为减薪没谈拢,那么我站在米兰一边,经济危机时每个球员都该做点牺牲。”
媒体早先透露过,皮尔洛不愿把400万薪水减半来换取留队,薪酬或可成为双方的阻碍。可谈判那天,他还没迈进总部见加利亚尼的面就说出了“我来告别”的话,如此,加利亚尼的版本可信,跟钱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