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号称欧洲第6大经济体,世界排名第12,在欧洲仅次于传统强国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和俄罗斯,但事实上,西班牙经济过于依赖旅游业为主的服务行业,并没有真正能撑起国家经济的大财团。这导致过去10年西班牙经济虽然增长迅猛,但实质却是地产和普遍繁荣带来的旅游潮。金融危机爆发刺破地产泡沫,连带影响消费紧缩,对旅游业、时尚品和酒类出口打击尤巨,整个国家立刻陷入全面被动。
只有海滩的烂尾楼
德国人有大众、奥迪、拜耳等横跨全球的大财团,支持着拜仁、狼堡、斯图加特、勒沃库森等劲旅;意大利人有阿涅利家族、贝卢斯科尼家族这样涉猎各种产业的庞大财团,英国人在金融领域的欧洲中心导致足球联赛的融资并不困难,西班牙人有什么?只有海滩,以及盖在海滩上等待削价出售的烂尾楼。
德国、意大利和法国在汽车、钢铁、化工以及高科技产业方面都有世界顶尖的核心竞争力,英国还有欧洲中心的金融业,西班牙的确也有汽车、钢铁和航天产业,但在欧洲竞争力非常有限。这导致西班牙只能将经济增长寄托在所谓的“阳光产业”,也就是旅游业。相对低廉的消费在过去10年为西班牙吸引了超过400万外来移民,也同时刺激了房地产业,西欧列强只有西班牙以房地产为支柱产业,这导致2008年次贷危机对西班牙的经济打击最大。
过去10年西班牙创造就业机会的只有服务和地产业,体现主要竞争力的工业每年都在损失就业岗位。这意味着,西班牙缺乏生产率和竞争力,在德国、意大利可以把工业收入转移到新兴中东和远东市场时,西班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度假人数的急剧下降。工业竞争力位列欧洲大国榜尾的西班牙,过去10年的增长其实只是依赖房地产泡沫和旅游业。两者合计贡献了GDP的20%,为西班牙增加了超过100万新就业人口。但2008年金融危机到来,西班牙国内房价剧降20%,失业率却从10%上升到20%。加之欧美的中产阶层普遍缩减了度假和奢侈品开支,西班牙的服装、酒类出口也饱受打击。
因过度放贷地产导致坏账飙升,西班牙的银行危机也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在希腊已因主权债务危机政府破产的前车之覆下,西班牙将是下一个被迫接受国际援助以缓解债务危机的国家。过去两年佩雷斯和罗塞尔之所以还能在球市上疯狂投资,正是因为他们还有能力依靠私人关系从银行贷款,但当西班牙银行已收紧信贷时,连巴萨都要依靠贷款支付工资,就已证明这个国家的经济是多么不健康。
大财团在哪里?
看看西甲球会的投资方就可以了解,除了依靠会员支持,几乎垄断了这个国家足球投资全部配额的皇马和巴萨,其他球会能够吸引的本国资本非常有限。英超20家球会,有超过半数东主财富逾10亿欧元,西甲这个数字在卡塔尔和迪拜人收购球会前,却是零——大黑马比利亚雷亚尔的东主罗伊格曾是“10亿俱乐部”成员,但经济危机让他的依赖游客消费力的陶瓷工厂损失惨重。
事实上,房地产对西甲球会的打击尤烈。因为国内找不到财力雄厚的财团支持,他们只能希望像皇马当年那样卖地求生,却遭遇地产泡沫深陷重债。瓦伦西亚的崩盘正是如此:蝙蝠军团是整个欧洲目前唯一寄望于从更换球场中获得债务重组投资的球会,但现在他们“拥有”两座球场:一座卖不出去,另一座修不起来。
西班牙经济过度依赖首都马德里(被称为“欧洲的发动机”,如今却被讽刺为“欧洲的废墟”)和巴塞罗那,也导致其他城市几乎没有足以支撑一个具备夺冠实力的球会的能力。皇马和巴萨各自在西班牙的球迷突破1000万,占全国人口一半,排名第3的瓦伦西亚仅有210万,且几乎全部集中在瓦伦西亚大区。这导致两强每年营业额几乎是14家西甲中小球会的15倍,这导致德勤球会收入榜前20位之中,西甲是唯一仅有2强入围的联赛——足见贫富悬殊之大。
同样是都会经济推动,伦敦位居欧洲首富,支撑着至少5家顶级球会,马德里本赛季达到4家但事实上仅有2家控制了90%的经济资源。与西班牙国情相当的意大利有米兰、都灵、罗马、热那亚、那不勒斯和佛罗伦萨6座大都会供养着10支甲级球会,西班牙却仅有4座城市能达到意大利的经济素质。而在德国,单单是一个工矿业核心的鲁尔区就养活了6支甲级队,还不算工业发达的斯图加特、汉堡、柏林和巴伐利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