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转会大势集中在七个小矮子身上,既是巧合也是必然。处于金字塔尖的球员本来就少,能进入转会市场的数量更要减半。七人中三名来自南美,另四名欧洲球员分别来自西班牙、荷兰、克罗地亚与意大利,这几国足球均以技术见长,而追求技术足球,是近年欧洲足坛的主流。这七人都是中前场球员,毕竟后卫向来很难成为市场上的热销品。
足坛转会受流行打法、俱乐部风潮、球员权力多方制约,只能领一时风骚的,往往难以长久。佩雷斯建造的银河一期,是俱乐部非理性消费的起点和高峰。当时皇马引援重名气和市场效应,虽制造巨星团体操美学概念,却缺乏可持续性和技术含量,不仅难以模仿,也很容易随时代陨灭。比如银河二期组建效果比一期就相去甚远。依同样模式,阿布在切尔西巨资整饬的卢布军团斩获两个冠军后,三年前显露老迈迹象,至今还有冗余。为当年成功立下汗马功劳的埃辛,如今变成玻璃人。曼城经他信和曼苏尔酋长两朝积累,整合出圣克鲁斯、若、阿德巴约、贝拉米等一干“废品”,惟上赛季席尔瓦加盟后才串联出中场新气象。这也让曼奇尼对阿奎罗心有戚戚。这表明,足球拥有的强大的自我“纠错”能力。
2004年希腊夺欧洲杯,掀起防守型球员热卖潮,爱琴海边的众“斯”一度漂流欧洲各地。当年莫里尼奥率波尔图夺欧冠,并将防守足球从波尔图延伸至切尔西再到国米,导致足坛对消极打法不断声讨,这为传控足球的兴起制造良好氛围。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以巴萨频频登顶欧洲和西班牙去年夺得世界杯为标志,技术型足球陡然兴起,这是如今七个技术意识上乘的小矮人在转会市场当时得令的前因。
巴萨美丽足球以传控为基。贴地作业要求球员重心下沉,矮个平添优势。谢绝高空,则导致身高马大的伊布拉在诺坎普找不着北。这种打法经连年演进和锤炼后,成就纷至沓来,促成谈论和实践美丽足球成为足坛时尚。巴萨足球走向极致前,矮小的梅西从未在英格兰进球。而上季他在温布利的演出则让世人开始相信,一种打法做到极致,大可无坚不摧。巴萨火力惊人的表象也掩盖比利亚和佩德罗上季连续多场歉收的尴尬,所以俱乐部才尽力引进桑切斯,希望一为攻击组合磨合出新搭配,二为梅西找到称职副手。连巴萨都如此精益求精,其他顶级豪门自然急速跟进,将网罗足坛技术流,当作转会战略的第一要务。
巴萨足球兴盛的同时,引起外界指称的“干爹论”的盛行,直指巴萨球员屡屡不当得益。美丽和脆弱相连,已让巴萨在竞争前赚足感情分。而过多小个子球员的存在,则为其验证“美丽即脆弱”提供众多实操材料:同次冲撞中,飞得更高滚得更远的大都是矮个。欧足联对技术型打法的鼓吹和保护,又让裁判天平不知不觉中倾斜。循“政治正确”之路,巴萨一路挺进,促使各方纷纷跟进,结果技术好的矮个被大举追逐。
在欧洲足坛相对崇尚高举高打的当年,克林斯曼被讽刺为假摔王子,他那如直升机般起飞、如滑翔机般空中翻滚的姿态被当作笑谈。试想克林斯曼如果矮个20厘米,他能洗清多少“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