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dori裁决案将贝卢斯科尼家族和米兰的连接关系推进一个十字路口。从本周末开始,米兰的控股公司Fininvest将依据法庭裁决向胜诉方贝内德蒂的Cir公司支付5.6亿欧元,而芭芭拉在米兰开营时受父亲委托信誓旦旦,“Fininvest所有事务不会影响到米兰,米兰可以继续引援扩建”,两者形成冲突。
米兰建队的钱从哪来?作为Fininvest执行主席的玛丽娜(老贝的长女),替父还债后有充足理由不再给米兰注资,于情于理她都处于高点,令父亲无言以对。家族企业困局和米兰方向的关卡口,联合催生了周一贝氏家族的内部会议。主流媒体分析,会议中提出了以米兰生存方式为主题的、贝氏米兰如何最大限度不受裁决影响自主经营的三套方案。
三方案的基本论调或者说终极目标是:米兰从Fininvest脱离,由老贝带领次女芭芭拉,自掏腰包资助米兰,这样红黑军团便不受Fininvest困局所左右,不用看玛丽娜连年反对注资的眼色。实现这一计划的手段有:出售米兰部分股份,引进外资;米兰在联交所股票上市,从股市中获得热钱;老贝重新规划5位子女的财产、职权分配,帮助芭芭拉分得更大的一杯羹,由其带领米兰,父女两人通过家族盈利的个人所得,给米兰经济支撑。
上述讨论阐明两点,一,老贝绝不放弃米兰大蛋糕,无论何种灾难都不改变一号股东的身份,证实了芭芭拉的论断,“在父亲看来,米兰不是生意,是心灵”,说得直白点,不叫生意叫慈善,因为米兰连年亏损。二,米兰独立过程中,子女间必引发利益纠纷,老贝在这场纠纷中,扮演的就是法官。
两个女儿之争,父亲偏心
周一下午,贝卢斯科尼召集十几位Fininvest和米兰的高管在阿尔克雷私家别墅中开会,先前加利亚尼还在马尔米海滩休假,被芭芭拉一个电话紧急催促,争分夺秒地赶到。持续一个多小时,晚18时前散会,当时阿尔法诺等老贝的政友到来,用一场名义上更重要的政治会谈解散了家族会议,芭芭拉、玛丽娜和加利亚尼等人转战老贝位于马尔蒂诺的另一别墅继续开会。
圆桌会议中,芭芭拉和玛丽娜两女儿分坐老贝两侧,Fininvest执行董事卡纳特里、加利亚尼、米兰董事会顾问兼财政经理切法里埃罗等一字排开,老贝5位子女只有最小的女儿埃莱奥诺拉缺席。
《米兰体育报》透露,会晤在友好融洽的气氛中进行,芭芭拉与玛丽娜这对外界眼中的冤家、分家产矛盾中的对立双方,自始至终没有抬高声调,更没撕破脸,平静而寡言地表明对立的立场:当父亲询问她们时,一个坚持要全部卖掉米兰,一个则坚持不仅不能卖还要家族投入更多精力,这是她们各自所处的位置要求的。老贝的长子皮埃尔,生意角度赞成前者,可作为米兰球迷又赞成后者,所以弃权不表态。
在所谓的“友好”氛围中,老贝主持会议,提出了开篇的几种方案,称即便出让米兰30%股份也不削弱贝氏之于米兰的主导作用,新股东入伙,除了投资并无实质权力。此种方案是对两位针锋相对女儿的一种折中取巧,当然更倾向于芭芭拉。
会议达成了米兰独立自主的共识后,老贝将工作交给Fininvest的几位高层,让他们随后认真研究哪种方案更理想、更可行,Fininvest的内部会议据说从周二已经开始,周四继续。加利亚尼也得到一个尚不确定的但较为恐怖的消息,这个夏天米兰拿不到钱,如果要再买一强援,需出售一球星获得现钱。加利亚尼当即对这种拆东补西的办法表达异议,等于球队没强化,老贝表示只是可能,需要做心理准备。当晚,芭芭拉飞赴撒丁岛,和美洲杯归来的帕托热情相会,媒体打趣,“芭芭拉安慰失望的帕托”,但这个节骨眼上谁的心更烦还不好说。
财产分配下的权利制约
赔偿案对企业来说是灾难,但对米兰来说意味着重生的转机,老贝的想法蕴含着消极变积极彻底解放米兰的心理,以一个经济事件结束多年来家庭内部的纠葛,将Fininvest和米兰分成两块交由两个女儿自行打理。难点在芭芭拉尚无经济实力自立门户,老贝如何分配家庭资源使之获得领导米兰的能力,自然会导致前妻的两个子女和二妻的三位子女间的经济冲突。
老贝是Fininvest集团第一控股人,掌握63.27%股份,玛丽娜和皮埃尔各占7.65%,芭芭拉和一弟一妹共同掌握21.43%,平均到个人,5个子女相仿。但这只是股份配比,分红层面5人相似,可行政权力及其固定收益,取决于个人地位、贡献,芭芭拉显然不能和同父异母的哥姐相提并论。Fininvest旗下5家最知名产业有3家上市,Mediaset电视传媒机构、Mondadori出版公司、Mediolalum银行及保险公司,另外2家没上市的是Medusa电影出版公司和米兰俱乐部。而Fininvest名下8家企业,只有两家由Fininvest100%控股,米兰是其中之一(另一个是Manzoni戏剧出品公司),贝式血统更纯粹。
去年芭芭拉在米兰斥资560万购置豪华别墅给被老贝逐出家门的母亲用,当时便引发一个探讨,老贝又离婚了,前妻的两个孩子现在都扶正,那么二任妻子的孩子也该得到相应对待,在行政权力上予以补充修改。
老贝目前的行动,正是借米兰重生之机给芭芭拉授权,将其抬高为和玛丽娜同级别的家族产业一号掌权人,上述3种米兰发展方案都是辅佐芭芭拉实现经济壮大的途径。去年,老贝的个人收入1.275亿欧元,美国福布斯公布的2010年度富豪榜位列世界第47位,亚平宁第3位,5个子女联合共收入4700万欧元,可见老贝的小金库能压住子女,掏些钱出来资助芭芭拉不成问题,但商人挪用“私房钱”,既没面子又有违身份,更无长久之道,才想到其他办法。
出售30%股份,香港上市?
其中招商引资出售30%股份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风声由来已久,这次再被提及,媒体估计老贝动了吸收阿联酋航空或者 Gazprom进来的念头,以缓冲家族财政困难,现阶段芭芭拉矢口否认。股票上市的办法很流行,曼联计划在香港上市,意大利奢侈品牌Prada上月底刚在香港挂牌上市,首日(24日)惨淡只涨了0.3%,但公司对亚洲市场和潜力信心坚定,计划收益30亿美金。
《米兰体育报》分析,老贝不想在米兰或者伦敦上市,而选中香港,主要心态和Prada一样,瞄准亚洲民心,靠米兰品牌拉升成交量和市值。意大利的经济法规定,亏损企业无权上市,但足球俱乐部除外,罗马、拉齐奥上市时也在亏损。
米兰2010年营业额2.53亿,已比2009年的3.07亿减少,加之没有卡卡之类的巨额出售,导致全年亏损6900万,而2009年才680万。足球界的现实摆在眼前,只有米兰大力投入不惜亏损时,才有冠军,有人气,有市场,成绩与金元的紧密挂钩难题短期内没法解决。Fininvest去年净盈利1.74亿欧元,Mediaset在股市上揽到40亿,都有了成型健康的盈利模式,米兰不行,碍于意大利足球环境和国家税收制度,米兰的赤字只会继续,老贝必须对没学过企业管理、对足球发展也不熟的芭芭拉倾囊相助扮演军机大臣,这也可能成为老贝不参加下届大选的一个有力理由。
总之,能将米兰独立摆到台面上,便是老贝心系足球、偏向芭芭拉的体现,同时达到制衡子女权属的效果。足球爱好者自然对老贝家族的内部“政治游戏”不甚关心,只希望米兰实质性的步伐早一点迈出,希望老贝对米兰的爱用更多实际的注资来证明,而米兰的政治工具性能少则少。